【特傳】無法再愛,所以放我走吧(冰漾)

 

☆角色ooc

☆經典狗血背叛文吧……(?

☆應該會有BUG

 

以上可接受者請繼續往下閱讀

 

 

「漾漾!你怎麼可以背叛我們!!!」

嘶吼的喊聲自眼前熟悉的友人傳來,友人眼裡滿是不可置信的震撼,眼前發生的事情是他難以接受的。

「背叛?!千冬歲你在說什麼啊?什麼背叛?」

褚冥漾呆滯的望向號稱行動圖書館的朋友,然後他也看到他班上的同學喵喵和萊恩。

他們的眼神也是跟雪野千冬歲如出一轍,充滿著懷疑與震驚。

「別再跟他廢話了,千冬歲。」

「……學長?」

褚冥漾看到他最心愛的學長自他眼前走來,美麗的臉龐依舊,但有什麼地方說不上來的奇怪。

他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明明他是自己最親密的人--他的愛人。

「學長,我不相信漾漾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他肯定只是一時一時……」米可蕥眼淚大把大把的掉落下來,泣不成聲。

她是緊抓著千冬歲的衣角才勉強站穩腳步的,不然可能會因為太激動而踉蹌。

「一時傷了夏碎,一時加入鬼族嗎?」

冰炎冷酷無情的聲音宛如來自地獄,嚴厲的瞪向褚冥漾的好朋友三人組。三人之間一時靜默,誰也不敢在開口說些什麼。

「等等,喵喵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褚冥漾覺得莫名奇妙,他是真的覺得莫名奇妙,真的很莫名奇妙。

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是個乖寶寶好學生沒有上課就成天窩在宿舍打電動,卻被他們說成他加入鬼族、傷害藥師寺夏碎等莫須有罪名。

他是哪裡有時間去做出這種吃飽太閒的事情啊?

而且,他腦袋如果沒壞掉的話,夏碎學長是紫袍吧。

他一個無袍的是怎麼幹掉變態的紫袍的他很想知道。

「你還不承認嗎?!妖師?」冰炎一步一步向他邁進,手裡握著他獨特的幻武兵器,眼神銳利、臉部緊繃,字字吐出來的話都殘酷無比。

「等等,學長我什麼都沒做啊?是要我承認什麼啦?」

「還不知悔改?」

「學長不要在開玩笑了好嗎?我知道今天是4月1日愚人節,但大家也不用大費周章的演這場戲吧?」

「這不是愚人節玩笑。」

說完這句話冰炎拿出烽云凋戈俐落地衝上去,褚冥漾倒退好幾步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突發狀況,開玩笑也開的太大了吧。

不,這種情況或許不是開玩笑。

他的友人們都露出嚴肅凝重的表情,而且不是他要忽略他們手裡也都有幻武兵器,想要攻擊的對象看來是非他莫屬。

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他的戀人就不用多說了,態度異常堅決果斷。可是為什麼呢?他什麼都沒有做啊……

他只是在他房間裡收到來自他好友三人組的下午茶邀請卡,他就那樣什麼也沒準備的踏入熟悉的、他喜歡的白園裡。

因為他知道他的女性友人--米可蕥一定會準備好吃的下午茶點心。

但是現在所有的一切彷彿逐漸瓦解,他本來應該是要和喵喵、千冬歲、萊恩一起吃點心,然後他的學長和夏碎學長會稍微來的晚來參加才對,然後還有一些認識的人也會加入,他們會一起歡笑談天的才對,應該是這樣的沒錯的。

但,為什麼他眼前只看到烽云凋戈從他心臟的地方貫穿呢?

烽云凋戈染上腥紅鮮血,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下來把白園裡的草地染紅,週遭的顏色似乎抹上一層灰濛濛的顏色,褚冥漾顫抖著雙手握住他戀人的武器,明明看過冰炎用這武器屠殺敵人卻未料到如今是他、是他被烽云凋戈制裁。

被淚水充滿的模糊視線裡他看到冰炎毫無動搖的神色,彷彿他並沒有用長槍桶向自己,但是事實上他卻桶的乾脆俐落,沒有半分猶豫。

這真的不是愚人節玩笑呢。

褚冥漾覺得他好痛。

痛,好痛。

不管是物理上的痛亦或是心理層面的痛。

「這是公會頒布下來的命令,褚冥漾--必須當天行刑。原因不用我多說了吧,你勾結鬼族勢力、又傷害無辜的紫袍藥師寺夏碎,背叛的罪孽罪不可赦。」冰炎停頓了一下把長槍從褚冥漾身體抽出來,無視褚冥漾的呻吟聲又繼續道:「不過你也聽不到了吧……邪惡的妖師--褚冥漾。」

不,其實褚冥漾還是有聽到的,就算痛到快撕心裂肺無法呼吸他還是一字一句沒有聽漏冰炎的話。還有朋友們的啜泣聲。

他真的是被陷害的。

「學長……」褚冥漾費盡力氣伸出五指拉住冰炎的褲管,褚冥漾的鮮血沾上了褲管令冰炎露出嫌惡的神情。

褚冥漾沒有漏看到他眼裡的嫌棄,就算被他心愛的學長嫌棄他也要跟他說上一句話。

「妖師你還要幹麻?嫌你的罪狀還不夠多嗎?」冰炎輕而易舉就踢開褚冥漾緊抓不放的右手,褚冥漾的右手垂落在地上,因失血過多加上冰炎力道過猛他的右手一動也不能動了。 

「不是的,學長……」他再次開口說話,聲音卻是難聽的沙啞,在說下去居然從喉嚨裡咳出黑色鮮血,咳嗽了好一陣子他才又啟齒:「學長,我是無罪的。」

彷彿怕在場的四人沒有聽清楚,他又說了一遍:「我是無罪的。我是冤枉的。我沒有做,我沒有……沒……」

話還沒說完墨髮少年就趴在地上倒地不起了。

沉默了須臾,最終還是冰炎開口他說了一句:「……嘖,到了最後還是在說謊。」 

「冰炎!你們在做什麼?!」

「哥?!」

來人是--藥師寺夏碎,他似乎是從醫療班脫逃而出的,頭髮些微凌亂,臉色也有點蒼白,最主要的還是那股不知為何而來的憤怒。

雪野千冬歲訝異於他哥突然的出現,他明明就交代好醫療般的人要顧好他哥的,而且他也威脅了輔長、警告小亭絕對要把夏碎哥看好的。

「你們怎麼可以那麼做?!」

夏碎沒跟他們多說什麼廢話,迅速的來到褚冥漾身邊查看他的傷勢,一看到褚冥漾的傷口臉色越加凝重。

夏碎先即時止住褚冥漾還在冒出鮮血的傷口,用了恢復術把持續擴大的範圍修補,接著掏出移動符,他必須快點、一刻都不能容緩的把他的學弟帶往醫療班搶救,他絕對不能讓褚冥漾就這樣被冤枉而死。

雖然就算學園裡死了也能復活,他也不想讓他持續的在痛苦。

被信任的戀人一刀俐落的所殺害。

被信任的好友冠上莫須有的罪名。

不管是肉體層面上還是心裡層面上的痛苦,對於這位純粹的墨髮少年來說實在是太殘酷了,這份傷痕或許再也不能讓他們四個人回到從前了。

尤其是這位親自動手的半精靈王子--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

「夏碎你在做什麼?」

冰炎猛然上前狠狠抓住夏碎的手腕,力道過大甚至發出了咔嚓的聲響,兩人用仇恨的眼神對視,可笑的是他們並不是仇人,是朋友也是最好最有默契的搭檔。

「我在做什麼?」夏碎快被氣笑了,他居然有臉問他在做什麼?還一副在審問犯人的口氣,他嚥了一肚子的氣:「那你怎麼不問問自己在幹什麼?!」

「……我做了什麼?」

「我不想跟你多說,我怕我會氣到腦中風,我要帶褚去醫療班治療。」就在夏碎懶得在搭理智商不足的搭檔時,他弟弟和他的兩個同班同學又再次上前。

有完沒完……紫袍眼睛抽搐的看著他弟和兩位學弟妹。

「哥我就先不問你怎麼沒好好躺在床上康復的事情了,但是漾漾你不能把他帶走!」

「就是啊,夏碎學長、漾漾他這是應有的懲罰!雖然我們都很難過但這是沒辦法的啊,喵喵也不想看到這種場面啊……嗚嗚嗚……」

「夏碎學長你不能這麼做。」

三人激動的表達自己的意見、也亮出各自的武器想阻止藥師寺夏碎。

「嗯我知道了。」

紫袍不是考假的,夏碎表面上微微笑著,說著乍聽之下好像是同意他們三人的看法,然後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浮現華麗繁瑣的移動陣,落跑。

那句話的意思是--嗯我知道了我不想在跟你們廢話解釋浪費我的口水所以我會快點溜走的。

夏碎走後,他們三人還是沒反應過來,他們想不通為什麼重傷的夏碎看起來像個沒事人,而且他還來白園救傷他的褚冥漾。

尤其是千冬歲,他明明親眼看見他哥的重大傷勢的啊。

為什麼傷口過了幾小時就不見蹤跡。

一切都匪夷所思。

「言靈。」

冰炎他慢半拍回神後淡淡的吐出兩字,然後他們都恍然大悟。

--原來是褚冥漾用言靈操控藥師寺夏碎。

褚冥漾覺得他彷彿經歷了地獄般的痛楚,身子沒有一處是安好的,心痛、手痛、肉體上被捅的痛,感覺心裡面殘缺好大的一塊,就算努力拿替代東西填滿也無法補好。

破碎的玻璃,就算用膠帶黏好,形狀看似完美無缺,可是那碎裂的痕跡呢?

一但有痕跡經歷在多的時間光陰,就算可以癒合依然有傷痕。

而且一但碎裂就會更經不起一點波瀾。

『主人,我是個不盡責的幻武兵器。我沒保護好您,冰與炎的殿下封鎖住我和老頭公的力量,我……大錯特錯。』遠遠地他好像聽到米納斯溫柔的聲音,像大海般能包容他的哀傷以及哀愁。

--不,妳沒有錯。

錯在於他,他太信任他的學長了,不,太信任於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這個半精靈半獸王的高貴王子了。

他就這樣死了嗎?

他好想念他的家人、他媽媽老愛碎念又愛捏他耳朵,但是他知道他如果死了最難過的一定是他媽媽,他從小就不是個好養的孩子,媽媽為他費盡苦心他又豈不知道?

還有他爸爸,雖然他常常出差,對於他的疼愛也不少,他不敢想像他們如果聽到他的噩耗會怎麼樣。

他不敢想像今後沒有他在的餐桌上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他那個魔女姊姊也是、表哥然和表嫂辛西亞,必定會為他查明真相洗清他的罪,洗清了然後呢?他也不知道。

他好無助。

他好害怕。

空氣好稀薄。

一但想起那一幕,他最愛的人捅穿他的身體,殘酷無比的嘴臉和話語深深烙印在心中,揮之不去,他好痛。

好疼。

就這麼死去的話,他好後悔。

他明明是無罪的。

他沒錯。

錯就錯在他太相信他的學長和朋友們吧。

「褚漾漾!」當褚冥漾躺在醫療大床上緩慢睜開墨色眼睛時,跟他酷似的女人本來還在跟輔長說話,卻馬上飛奔至醫療班床邊,急切的查探他的情況:「你……」還好嗎?沒事嗎?這幾句話褚冥玥說不出口也問不出口。

怎麼可能會好,也怎麼可能沒事。

她顫抖著身體,她不敢想像她那個笨蛋弟弟如果醒不來的話……她無法忍住心裡的滔天怒火,居然把她寶貝弟弟傷成這樣。

她咬牙切齒的退開好方便讓輔長看看褚冥漾的身體狀況,如果有個萬一和後遺症她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就算沒後遺症做出這種事情,她也必定會追根究底查出真相,還弟弟的清白、懲罰那些惡意煽動不知名罪名的人們。

輔長親切和藹的確認褚冥漾身體的復原程度後:「漾漾,你可以開口說話嗎?你知道我是誰嗎?」

「可以。你是輔長,最喜歡在別人身體上刺繡的變態。」

「變態是多餘的……咳咳……」輔長咳嗽了幾聲掩飾尷尬,接著又想起了什麼:「你手術完昏迷了十五天有沒有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好像還好……」就連巨大的傷口也復原成原本的樣子,肉體上疼痛的地方大致上都沒有任何問題,除了……褚冥漾低頭望向胸口的地方,那裡多了一條粉色的疤痕,看來像是剛形成的。他沉默了片刻低頭感謝輔長的治療,卻被道謝的人亂揉頭髮。

「巡司,漾漾的身體沒問題了。但原則上還是得在醫療班住個十天觀察看看是否有後遺症之類的狀況,以及讓身體在休息一下三個月最好,畢竟……那個傷口對漾漾的身體負擔並不小。可能還是會疼痛。」

等輔長檢查完畢後,褚冥玥緊盯著褚冥漾深怕她弟弟會不見,所以沒在看輔長一眼道:「我知道了。但是我無法讓那四個人踏進病房,你明白的吧?」

「……我知道了。」

輔長打算把空間留給褚家姊弟談話,默默推開房門在他要轉身離開時低喃一句:「我也不想看到漾漾小朋友變成這樣。」

至於巡司和褚冥漾是否有聽到他也不在意。

等到輔長走後,褚冥漾沒躺在床上撐起身子坐起來盯著他姊看,他覺得褚冥玥憔悴了許多。

整個人的氛圍也不似從前了,雖然她還是一樣漂亮。

「姊……」

「漾漾……」

兩個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嘴,巧合讓褚冥漾笑出來卻發現一笑會牽動傷口。

「嘶……痛……」

「漾漾沒事吧?」褚冥玥緊張的看著上一秒還在笑下一秒卻在喊痛的弟弟,明知道傷口要全部癒合是奇蹟,她還是希望能完全都好。

她不願他難受,背負無止盡的傷痛。

褚冥玥低頭啜泣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在褚冥漾面前哭泣,印象中她也沒哭過幾次,屈指可數。

她卻哭了。

為了他。

「姊……我在這啊,我活著回來了。」褚冥漾讓淚水模糊視線並張開雙臂,沒有意外他姊姊衝入他懷裡緊緊抱住他,他也緊緊抱住這個淚流不止的紫袍巡司。

「我回來了,褚冥漾、漾漾沒有死,我活著……還活著啊。」

白陵然一推開病房裡便是看到這一幕,他差點把他表弟喜歡的綠豆湯摔在地上,幸好辛西亞眼明手快拯救綠豆湯被摔的命運。

「漾漾。」

過了一會等他們分開擁抱冷卻後,白陵然帶著溫和的微笑,和辛西亞一同踏入探望。順便拿綠豆湯餵食褚冥漾,他躺了好幾天都沒進食想必餓壞了才對。

「你肚子餓嗎?我帶了綠豆湯過來,我記得你很喜歡我煮的綠豆湯對吧。」白陵然盛了一碗綠豆湯給褚冥漾,自然的像是褚冥漾只是受了點小傷才來醫療班住著。

也忽略方才褚家姊弟抱在一起哭泣的畫面。

「很喜歡,很好喝。」端過綠豆湯聞到香味,褚冥漾開始覺得他還真的有點餓了。

「那就好,我和辛西亞也做了一點好方便入口的食物。」白陵然打開三層便當盒蓋,準備好碗筷湯匙叉子:「如果你吃的下就吃一點吧。然後還有飯後水果--蘋果喔,它、是不會尖叫的。」

「好。然、辛西亞,謝謝你們。」

他微笑,笑的很淡。

當褚冥漾吃完後,白陵然和褚冥玥走出病房,只剩辛西亞照顧著褚冥漾。被留在病房裡的兩人都明白他們離去一定是在討論有關褚冥漾的傷。

「漾漾,如果你睏了就睡吧。」辛西亞替已經在打呵欠、眼神迷濛的他蓋上被子,她露出的笑容還是一如往常,很溫暖。

「……嗯。辛西亞謝謝妳。」閉上雙眼感受到微風從窗戶吹拂過來,溫暖的太陽味道溫馨的仿若十五天前的不是真實發生過的。

但是他明白。

那是真實存在的。

他身體會痛。

心也痛。

褚冥漾驚醒時就看到小亭跨坐在他身上,難怪他覺得下半身異常沉重。只見這位小妹妹似乎還沒注意到他醒來的樣子。

「小亭妳可以下來嗎?」褚冥漾約莫等了幾分鐘,忍不住開口。

再怎麼說他還是個病人啊。

「點心盒你醒了!點心盒醒了!主人!!!」小妹妹迅速爬起、不拖泥帶水的衝出去,想快點去告訴她主人。

褚冥漾苦笑,看來是夏碎學長吩咐小亭看顧他的。

至於褚冥玥、然和辛西亞應該都在他睡著時回去了吧,床旁邊的小桌子上有他們留下的便條。他們說還會再來探望他的。

然和褚冥玥談論的內容說他不在意、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他相信他的家人會處理好一切的。

他不想思索太深,他累了。

想越多越焦慮,想越多越難受,為什麼他要自己虐待自己,他又不是被虐狂。他不想讓自己陷入無限迴圈裡。

褚冥漾看著微風吹動窗戶的透明窗簾,既然他不然出去只能靜養,看一下窗戶外的風景他也好,這樣的情形似乎在他小時候也發生過,只是那時候的他是胡思亂想自己詛咒自己造成的。

他奮力撐起身體,讓雙腳踏在地板上,光是這樣一個動作就耗費不少時間,明明現在是夏天他正冒著冷汗,只是簡單的下床動作就遇上瓶頸。

「難道、連這麼簡單的事情也辦不到嗎?」

咚地一聲,他握緊雙拳捶在病床上,無助的疑問在只有他一人的空蕩蕩病房裡,沒有人能回答他。

「點心盒!你怎麼了?」

小亭輕鬆推開房門,看到褚冥漾在哭泣的模樣著急的撲了過來:「是不是因為沒吃到點心啊?小亭拿了很多點心來喔!」

慌忙拿出許多精緻點心的盒子,一疊又一疊推滿在褚冥漾的病床上,小亭發現不夠位置放了,又疊在地板上把褚冥漾這個人從裡到外圍起來。

「等等,小亭太多點心了啦!」

「還不夠!點心盒需要更多的點心才行!」

什麼結論啊?妳到底是從哪塞下那麼多的點心盒啊?

他會先被這一堆點心埋死才對吧!這是什麼新奇的死法?

「夏碎學長,你阻止一下小亭好嗎?不要在那裡看戲。」

被抓包的藥師寺夏碎忍住偷笑沒繼續躲藏著。

他被小亭拖著來看褚,拖到一半時他想起有重要東西沒拿又折返回去紫館,一來到這裡時看到差點被點心埋葬起來的褚,他真的差點忘記某些事情快要笑出來。

「抱歉,褚。實在太有趣了。」

「……我不覺得有趣。」

就算他喜歡吃點心好了,被埋到不能呼吸也太誇張了吧。

在夏碎的說教下,小亭把一堆吃也吃不完的點心盒收拾起來,只留下幾盒給褚冥漾吃。

在這場鬧劇過後他們兩個沉默下來,只有小亭吃餅乾的聲音,清晰的迴盪在空曠的病房中。

「褚。」

過了很久,久到墨髮少年覺得夏碎學長不會出聲時,他柔聲喚他,像錯覺一般他想起有一個人也會這麼呼喚他的姓氏。

是他。

他生命中無可取代的--他的學長。

--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

他付出性命愛過的男人,燃燒的那股炙熱心意。如今也冷卻下來,灰燼裡的火苗還澆息不去。

只能等那株小火苗熄滅。

總有一天,他會忘卻的。或許多年後他還會笑著談起過往事情。

「怎麼了?」他收斂起自己的心思,當作沒事般雲淡風輕。彷若他仍然是從前的褚冥漾,沒受過傷害的他。

「這是上等的草藥,對恢復傷口很有幫助。」夏碎把稀有珍貴的草藥遞給他,偷偷觀察褚冥漾蒼白的臉色。

「嗯,謝謝夏碎學長。」

收下草藥後兩人還是繼續沉默著。誰都不願提起那件事,現在提起像是在褚冥漾傷口上灑鹽。

褚冥漾知道當天是藥師寺夏碎救他離開,他才能保住一命的。他很感激他,他現在比起家人和輔長第二信任的人莫過於夏碎學長了。

「真的很謝謝夏碎學長。」

「不客氣,如果還需要我還可以再拿草藥過來。」夏碎裝作褚冥漾在說草藥的事情,他絲毫不想說起當日的經過。

褚冥漾笑了,他知道夏碎學長懂他的意思。

他也懂夏碎的意思。

不點破這層膜,是他們的默契。

揭開傷疤誰喜歡做?

微風慢慢吹拂,他們就這樣靜靜的沒有對話,安靜的享受下午茶時光。

安靜的時光沒持續多久,「漾~」光聽聲音就知道某個有五色頭髮的雞……西瑞,衝了過來,不顧其他醫療班的醫療人員的側目,踩踏拖鞋踏了進來。

「嗨,五……西瑞……」

「你……」西瑞‧羅耶伊亞頓了一下,他仔細端詳褚冥漾整個人後皺起眉頭,話卡在喉嚨裡吐不出來。

「怎麼?西瑞你忘了我嗎?」

「誰會忘記自己的小弟啊?!我當然知道你是本大爺的僕人!」

西瑞今日穿著背後印著『義氣』兩字的花襯衫,要是是平常的話,他必定會叫褚冥漾欣賞他新買的花襯衫。

今天卻沒有。

「你來應該有事吧?」

「沒事就不能來嗎,大哥關心小弟是天經地義的事。」西瑞拍拍胸脯邊點頭認同自己的話真是金言良語,無視褚冥漾想要翻白眼的反應。

「褚、西瑞你們慢聊,我就先走了。」

紫袍沒多逗留,牽起小女孩的手消失在他們兩個的眼前。

「……看到他哥就讓我想到他弟對你做的好事。」西瑞才一開口便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他看到褚冥漾略顯無奈的神情。

他是哪壺不提哪壺啊,這不是拿起磚頭往結拜小弟的傷口砸嗎?

嫌對方還不夠痛嗎?

「漾,我……」

「西瑞,我沒事。」

兩道聲音一同響起,褚冥漾用高了幾個音調的嗓音說著他沒事,他沒問題。

所以,不要一臉很愧疚的表情啊西瑞。

你沒錯啊。

我們都沒錯啊。

「哼哼,這樣嗎。那明天我們去環遊四海,捕捉七大不可思議的七彩夢幻鯨魚吧。聽說那個鯨魚還會唱出動人的美妙音樂耶。」

「等、等一下我這副模樣最好是能跟你去環遊四海啦!那個鯨魚又是怎麼一回事啊?」

「你很挑耶,那不然我們去探索十大懸疑祕境吧。排名第三的祕境有個漆黑的大叢林裡面有……」

「這不是挑不挑的問題吧,我不要!最好是能去啦,而且為什麼都是一些很可疑的地方啊?!我去了會不會變成一堆白骨回來啊?」

「放心,就算你變成一堆白骨,本大爺還是不會忘記我們之間的共患難情誼的!我不會忘記你的。」

「不要詛咒我好嗎……」

墨髮少年發自內心的開懷大笑,果然有朋友真好。

真好。

不久,跟褚冥漾有關係的黑館住民、同學、老師、學長姊、朋友都相約來探望他,甚至連董事也都來了。

第一天除了褚冥漾的家人外來的是夏碎和小亭,接著是西瑞。

第二天是賽塔和安因,他們都為他承上最美好的祝福。也沒多逗留簡單的寒暄幾句就不打擾他的休憩了。

第三天是蘭德爾和尼羅還有奴勒麗,一開始還相安無事,直到惡魔想要趁機偷吃豆腐,管家逼不得已推走吸血鬼和惡魔。還給他一個清靜。

第四天是他的班導師和班長還有庚以及辛西亞,班導師本來還想繼續講話、歐蘿妲馬上拉走阻止他。

庚和辛西亞就是一陣很尷尬的沉默,不過她們兩人絲毫沒有提起『他們』,簡單的關心探望一下就離開了。

第五天是席雷兄弟及休狄王子,雖然王子還是臉臭但態度好像有一點點……溫和?

今天是水妖精三兄弟。

「漾漾,你沒事真的太好了!」雷多‧葛蘭多用快把房門撞破的速度衝進來,等褚冥漾反應過來時雷多放大的臉就離他三公分左右,太近了吧老兄?

伊多和雅多就在他後面慢慢走來。

「雷多,你靠太近了。」雅多拎起雙胞胎弟弟的衣領,把他安置在一個確切的探望距離。

「漾漾,你感覺還好嗎?」伊多‧葛蘭多伸出手撫上墨髮少年的額頭,動作自然地不拖泥帶水。

「靜養好幾天了,我想應該是沒問題了吧。只是我還有八十五天要躺……」他想如果他認識的人都來探望完,他大概快要無聊到長蘑菇了。

居然還不能玩電動……痛苦……他可能又要像之前住院一樣看一堆書來打發時間了吧。

「漾漾你如果無聊的話,我和雅多都會過來陪你的。」雷多一把勾住雙胞胎兄弟的肩膀,很自然地拖雅多下水。

「喂。」

「難道你不來陪漾漾嗎?」

「我又沒說不陪。」

「你們安靜一點。」

「好。」

伊多一命令他們便停止爭吵,這反差令褚冥漾差點笑出來。

好懷念的日常生活。他想起剛認識他們三兄弟時的時光,當時他才方踏進學院裡不久,每天都有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

—-他還能回去嗎?

沒人能回答他。

「總算出來了。感覺在待下去我會被大家餵食成有十層肥肉的人吧……」

他整整在醫療班待上三個月的時間,褚冥漾估計認識的人幾乎都探望一兩回了、某隻雞不在一兩回的範圍內,根本是在他病房裡居住了吧。

『他們』還是沒在這九十天裡出現。

他也不想去了解。

如果碰面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三個月裡他有時候會思考這個問題。

沒有任何人跟他說關於『他們』的事情,就連跟『他們』關係比較親密的人也是。

這樣也挺好的,他還年輕有許多事情正等著他去做。

比如說現在就是要追上上課的進度,雖然在躺了三個月的時間裡他多多少少有溫習學校的課業,但那還是不夠的。

他實際演練的課程也不少,他很忙沒時間理會無聊人士的八卦,也沒空想些只讓人心煩的瑣碎雜事。

不過,他現在第一要做的事情是--回家。

他抬頭望向天空,天很藍沒一片烏雲,很好。

在黑館前,他不意外地看到了他姊。

「行李我幫你準備好了,你在看看有沒有缺什麼要拿的?」

「應該沒有吧。米納斯和老頭公都在。」

他看了看冥玥腳邊的行李,他也不想踏入黑館。

「身體也沒大礙吧?」

「沒有,躺了三個月感覺快發霉了。」

「那就好。」

就連輔長也打包票說他的身體沒事了,一旁的黑色仙人掌還嘻嘻的笑著說可以趁現在取走健康的內臟。

是好了……只是胸口多了條難看的疤痕。

原以為這疤痕也會像傷口復原一般消散,卻沒想到依舊難纏的附在他身上。

「媽她快想死你了。」褚冥玥用惡魔般的語氣捉弄,在這段時間裡她能找的藉口都找上了,總算是等到褚冥漾『出院』了。

「……希望回來學校上課時我的耳朵還能建在。」

「漾漾,你還想回來嗎?」

褚冥漾停下腳步,佇立在原地。

他又一次抬頭望向沒有雲朵的蒼穹,深吸一口氣感受風從他身邊吹拂,他轉頭看向黑館,那是他最初的地方。

「我從沒離開過啊。」

下一秒,他和他姊就在房子面前。

褚冥漾站在自家門前猶豫不決,他想回家也不想回家,他老媽捏耳朵的力道會不會加倍?

在腦中想著腦殘的事情,遲遲無法開門。

「你到底要不要進去?」褚冥玥忍住爆打還需要好好靜養的弟弟,改用口頭威脅。

最後在褚冥玥爆發之際他倉促的打開門,快速的踏進玄關。立即一股做菜的味道飄了過來。

褚母正在廚房準備午餐,炒菜聲從沒停過像是沒聽到褚冥漾粗魯的開門聲。

猶豫了一會,墨髮少年脫下運動鞋離開玄關走向廚房,腳彷彿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很不實際,他覺得自己好像還在夢境中。

夢到他回來家裡,母親一如往常在廚房準備他最愛吃的食物,一道接著一道都是他最懷念的家常菜。

他停在那裡不敢踏出一步,傻傻盯著母親拿著碗筷的背影,喉嚨發出苦澀的味道一句話說不出只化作哽咽聲。

褚冥玥也沒說什麼,她知道這時候不是她插手的時機。

「回來了?洗個手馬上就能吃飯了。」褚母從廚房走出來以為是褚冥玥回來,沒料到是兩姊弟一起回家。

「……我回來了,媽。」

「媽什麼媽,你還知道回來啊?」

捏起耳朵的力度依舊,但褚冥漾卻沒哀嚎,只說好痛讓眼淚悄悄落下,嘴邊的弧度逐漸擴大,笑容沒因疼痛而縮減。

褚冥玥笑著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如往常一樣。

這是他們的家。

令人不可置信的真相就這樣在他們面前揭露。

曾經無情無義的批判、背叛,虐殺了純真的一個人,他們口中的永遠的好朋友。

「喵喵,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來……我居然……」米可蕥不可置信的摀住嘴巴,她居然對褚冥漾犯下無法挽回的過錯。

但是諷刺的是他們居然沒有罪,公會雖然頒布了命令,卻巧妙地避開嫌疑,把罪都推給了這是有人要謀害妖師及公會的龐大勢力,公會也拿龐大勢力無可奈何。

褚冥漾被傷害的事情也只是登了一張公文,上面寫著無罪兩個字而已。也沒有要追究負責接任公會命令的冰炎。

妖師的性命到底是多輕賤?

公會到底是有多噁心?

沒人知道。

他們只知道這份傷害朋友的罪過永遠不會有消逝的一天。  

看著米可蕥泣不成聲,千冬歲和萊恩沉默不語,他們犯下的錯就算褚冥漾原諒了,他們彼此之間也會有疙瘩存在。

倒是冰炎只冷淡的瞥了一眼無罪的公文,沒說任何一句話,眼裡並無波瀾。

彷彿一切從沒發生。

校園內的有些人從此對他們四人態度很微妙,最明顯的就是西瑞,他每次看見那四人組就會嘴裡啐唸著什麼,像是『4多不吉利啊~』、『我就呸我就……唉漾怎麼還不快點回來上演報仇戲碼。』、『多看他們一眼我眼睛就會骯髒!』

「不用在意別人的閒言閒語,我們沒做錯。」冰炎相當理直氣壯,對比他們三人的心虛。

「可是我們害漾漾……」千冬歲說到一半卻說不下去,他親眼看到褚冥漾在他面前被砍親眼見他苦苦哀求親耳聽到他說【無罪】。

米可蕥和萊恩也面露難色。

「有些事過了就覆水難收了,再懊悔也於事無補。還不如坦蕩活下去。」冰炎面無表情看到他昔日的搭檔走過來也無動於衷。

「是啊,說的真好。」夏碎用力拍拍手引起了餐廳不少人側目,他一步一步走來像在生氣,周圍都散發黑氣。

「哥!」千冬歲激動的站起來,餐廳的椅子差點被他撞倒。

「夏碎?我正好要找你。有一個任務報酬很不錯,要不要接?」

藥寺師夏碎沒看他親生弟弟一眼,直接走到冰炎面前。

「冰炎。」

「我們解除搭檔關係吧。」

他的聲音很淡、很平靜。

但冰炎聽到了。

學校餐廳內的人都震驚的關注著千冬歲他們這一桌發生的事情,沒人敢說出一句話怕漏聽重要的情報。

過了良久,他沒太過驚訝只是皺眉輕輕從口中吐出:「隨你。」

這一天過後絕佳拍檔就這麼漸走漸遠。

沒人知道詳情,只有熟悉兩人的人才知道真實真相是如何。

這一天過後學校內的人都在異議這件事情──高貴的冰與炎殿下冰炎和紫袍藥寺師夏碎解除了多年的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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